午睡惊魂

林准 --- 2010-04-05
星期六的下午,太太带儿子看电影去了,责令我陪女儿睡午觉。这是何等的美差,我欣然领命。平时早起晚睡的总是睡不足,只有期盼周末多睡一会儿。可平时天天赖床的儿女们周末却都按时早起,少不得硬挤到我床上来把我挤醒。通常周末下午太太哄女儿睡午觉,我陪儿子。儿子是个不睡午觉的主儿,所以我也只能不睡午觉。今天,太太居然把儿子带走,留下我安心陪女儿睡个午觉,不亦美哉。 哄女儿睡觉要有一定的套路。首先,要有苏秦、张仪之辩才方可说服她上得床去。其次,一定要讲故事。故事讲得不好,死缠着你非重讲不可;故事讲得精彩,咯咯笑个不停也休想让她睡着。讲个故事必同时具备孔明之谋与曹操之奸,不温不火略带枯燥方可引她入睡。但如此讲故事在引她入睡之前往往先把我自己哄着了。 今天,故事不知讲到哪里,书本一倒我自先去神游太虚了。恍惚中发现有人追我,看服饰似是纳粹一伙。我想跑可迈不开腿。早被那伙人按倒,不由分说,两人架起我的双臂,一人拳打我的胸腹。我立时惊醒,却觉得胸前果有东西擂动。斜眼一看,只见女儿和我成丁字形横卧,仰面朝天哼着小曲,双腿架在我的胸前如戏水般上下扑腾,脚后跟雨点般落在我的胸腹间。我只得将她抱起,放直了了塞入被中。然后一边轻轻的拍着她一边哼着眠曲。不知三岁小孩是否懂得眠曲的意境,我是极懂得,所以不一会儿又弥留过去。 一入梦乡便见那伙纳粹般人还在那里等我。我立即跳水逃生,不料水中早暗伏水鬼,我被水鬼一把拖住,按在水里不得抬头呼吸。我拼命挣扎,看得到水面处的光明,但就是浮不出水面。猛然睁开眼,却连光明也看不到了,眼前漆黑一片。我用手一摸,发现女儿俯卧在我的头上,小肚子盖没了我的整个脸面,闷得我透不过气来。 “小祖宗,想干什么?” “爸爸,我要开灯。”原来她是要爬过我的脑袋去开床头灯。 “妹妹乖,该睡觉了,不开灯了。”我又一次把她抱过来塞入被中。这一次没有故事也没有眠曲了。我们俩相对侧卧着,我轻轻拍着她的背,她也轻轻的拍着我的脸。我们俩大眼瞪小眼,也不知谁在哄谁。直等到确准她的眼睛慢慢合上,我这才安心得睡去。 不知我窃得了纳粹的什么机密,今天算是被他们盯上了。恍惚之中我又一次被他们逮到,这次他们居然要用针线将我的嘴巴缝上。。。 我惊醒过来时发现女儿早已醒来,披散着头发,坐在我的身边对着我甜甜地笑。而我的下嘴唇上还夹着一只女儿夹头发用的狼牙发夹。真是遇见活宝了!一看钟点,三个小时过去了。可我觉得全身酸软,好像比不睡午觉还要累。 午睡后,女儿一定要去大大的公园玩。那是说服她上床时的承诺,我只得给她准备行头。女儿家的行头特多,服饰鞋子必要亲自挑的,还要带个小挎包。上车前还要检查小自行车是否已装上车,骑车时的安全帽和玩沙子用的小铲子小耙子有没有带齐。到了公园,她先要玩沙子,还邀请我一起玩。我实在提不起兴致,便让她自己玩。我则横卧在沙坑边的草地上看着她玩,也顺便缓释一下午睡后的慵懒。但我是决计不敢再睡着了,这次若再被纳粹一伙抓到一定被他们用沙土活埋。